校园青春(电波)恋爱(弃疗)剧写作训练。
世界:平凡。
世界线:1。
人物:弗莱士.斯代达斯特,月雏末,莱特.斯代达斯特。
情节:Scene1,莱特视角。
一点微小的总结:
- 不应该把中长篇小说的题材和设计强行压制到短篇的篇幅,这样使得作品故事支离破碎,无法完整表达出意思。
- 应当避免纯粹的情绪宣泄,而是利用情节导向和人物交互来体现内涵,否则会给人一种不实的枯燥感。
- 我本来是想写一个校园爱情小说来表达自己在高中和大学时“错过”的遗憾,追悔一下从未有过的青春,但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下次应当避免。
- 空洞的概念堆砌已经成为挡在面前的一个重要瓶颈,以后的文章将会加入“料”来使得文章体态丰满,比如历史、政治、神话、童话(将在下一篇文章体现)等。
- 请关爱孩子的精神健康,多多与孩子交流沟通,避免产生更多的悲剧。缔造和谐社会,从你我做起。
01
“我的儿子啊,作为斯代达斯特家族的继承者,你要同时拥有过人的智慧和超凡的胆识,不但要有不放弃一切的执着,在待人接物时也要友好坦诚。这些都是你成为一个伟大的人的必要条件。你要记住,人是社会动物,是要和这个社会互利共赢的。你要学习有用的知识,要成为对它有用的人,然后获取相应的回报。相信我,这是必要的,也是值得的。为了将斯代达斯特家族的荣光继续传承下去,前方的道路将会十分崎岖坎坷,但你却对不可以失去勇气,你要成为一个勇敢的男人,要撑得住......”
天空似被泼墨,月色皎洁,我关掉屋内所有的灯,任由月光洒在面前的书桌上,让其沾染几分灵气。
在这样的环境下,我握着父亲御笔的信纸,大声朗读着上面的这段话,体会着其中深刻的人生道理。
“呵。”
不知道为什么,声带自然而然得发出了近似于嗤笑的声音。虽然并非出于我的意愿,我看起来确实像在嘲笑什么东西。与这声嗤笑相配,我的双手不由自主得动了起来,它撕起了握在其中的那张纸。正所谓:
太极生两仪。
两仪生四象。
四象生八卦。
和这更加深刻的世界真理相结合,大概也是这张纸纸生的最佳终结方式了。
要说为什么我了解这么深刻的真理,那自然是因为我的身份——我不仅仅是“莱特.斯代达斯特”,是这个斯代达斯特家族的次子、唯一的正室血脉,还是未来的“神明”。
我不仅存在于这个肉身所在的自然世界,还存在于理型的神权王国。
在那里,我是神,是王,也是子民——不错,我就是那三位一体的至高存在。
而我之所以能成为三位一体,虽然也有先天“自由而无用”的灵魂适性,还有一个被称为“无限弃绝”的方法论。
处于“无限弃绝”最后一个阶段的我,虽已达到了无敌的境界,却仍然离最后的“与混沌相融”差了一个档,毕竟,我还有无法放下的东西嘛。
毕竟,我愚蠢的哥哥,私生子“弗莱士.斯代达斯特”啊,你为何不能明白呢。
你一直在坚持,坚持什么呢?你难道不明白吗,你的固执没有任何意义呀。
你为什么就不能像我一样,接受成为神的道路呢,你想要获得的到底是什么?
你既然不想成为神,又为何不愿意与生活和解呢,彷徨在夹缝中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真想看看,离开了这个牢笼的你,是否会显露出你的本性。
真想见证一下,你最终会选择偏向世界的哪一侧。
在这最后的三年。
02
我不明白在这种地方能获得什么锻炼,能观察到什么东西,但既然他说可以,那就可以吧。毕竟,作为现实世界居民的“我”从来都没有自主权。从被他们强行抛在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我就失去了属于自己的那份自由,当然,我并不是在抱怨什么,即便他们确实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将我生在了这个世界上,我也没有抱怨的权利。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虽然生在一个祖籍为英国的家庭,但在世界大融合如此之久的现在,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家族,这种思想的存在毫无违和感。
从小受到这样教育的我,自然也是对这些习俗非常尊重——不尊重的话就活不下去嘛,虽然即使能活下去,也不见得会活的多好,但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也不无道理,所以还是坚强地活下去吧。
就像是我那个愚蠢的哥哥。
在这开学的第一天,他放着备受关注的前排不坐,也将主角专用的倒数第二排靠窗视而不见,反而选择坐在那个非常不起眼的最后一排的角落。即便是私生子,他也是货真价实的贵族子弟啊,怎么能选择这样和自己身份不符的地方呢?是因为长期以来一直固执值守的所谓底线?虽然这个解释倒也不怎么牵强,但我觉得仍然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那样的话,他应该找一个周边空旷的位置才对,为什么会坐在那个女孩子的边上?
难道说,他对旁边的那个女孩子有意思?
哈哈哈,这就非常有趣了。他会对其他人产生兴趣什么的,简直可以称作是世纪新闻了,毕竟他这种自私到家、从来都只为自己考虑的人,怎么可能会关注别人嘛。
不,也不能这么想,如果从“利用别人来愉悦自己”这个角度来看,倒也合乎情理。毕竟伤害别人也是让自己快乐的最廉价手段之一嘛。但我认识的哥哥可不是这样的人啊,即便本质上属于混沌中立,他自己也应该认为自己是秩序善良才对。这种性格的他,怎么可能下意识去主动伤害别人呢。
说到底,他这个存在本身就是消极的,无论是对自己也好,对周围的影响也好,都是消极和被动的,只不过这种被动有着严重的伤害别人的倾向而已。
要说其理由,自然是他的“理想主义”特质啦。爱也好和平也好正义也好,都是他所定义的爱、和平、正义,他确实憧憬英雄,但憧憬的也是他心目中的英雄。然而世界并非非黑即白,正义也并非事事通用,人性是复杂的,大家都会犯错。如若无法容忍,那就必然会与人群绝缘,哪怕有温柔的、可以包容他的人存在,也终究会被其长久酿造的毒药所侵蚀、进而被其吞噬。
当然,这一切,自认为“理客中”的他是无法觉察的,这当然没什么不好,只要周围的人不察觉,他仍然是一个好少年,只不过可能会被描述为一个“理想家”或者“偏执狂”而已。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这个时代的媒体总是喜欢把这些词挂载嘴边嘛。
但一旦被人察觉,并将其告知于他,他这个存在自身恐怕将会在一瞬间崩解吧,幻想在被识破了真名、接受反思、并收到现实冲击之后,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以幻想中的空气为空气,以幻想中的水为水,以幻想中的爱为爱,以幻想中的正义为正义的人,如果脱离了幻想,会有怎样的结局也是不言而喻了。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想看看,想见证啊,我愚蠢的哥哥,成长于在这幻想尽头的你,在与现实对接的那一刻,究竟会露出怎样的一副表情呢?
原谅我吧,这就是我成为真神前的最后三年,唯一的愿望。
03
恕我直言,我确实太低估他受到其他人影响的程度了。
这种错误判断的理由并不难找,在他以前的整个人生中,从未有如此长期和同一个人相近的机会。“同桌”这种设计确实很巧妙,可谓是“日久生情”的最佳实践了,它确实可以催生出很多东西。但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对身边的那样一个女孩子产生兴趣。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呢?
论姿色,她在这个所谓的“班级”里不过是中位;论性格,那种冷漠和对周围漠不关心的样子,显然没有开朗积极的女孩子对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杀伤力大;至于家世就不收了,这里没有一个人是配得上他的。那么他究竟为什么还会被那个女孩子如此影响,甚至表露出了他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笑容?
那显然不是应酬式的微笑啊,从没见过他有那样笑过。
无法理解,无法理解,无法理解!
难道仅仅是这种长期物理距离的接近,就能够消除他们心灵上的距离,让他们跨越阶级达成了纯粹的沟通?还是说,仅仅是由于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不来主动讨好她的女孩子,从而导致了早已形成的观念的冲击,以至于他不得不对这个女孩子产生关注?
对啊,为什么她就不来讨好他,为什么她对谁都是那个样子?哦,对,这么一想我确实忽略了一些东西,她确实和别人不一样,确实有一种异常的气质——就像是并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一样。不对,不仅仅是如此,何止不像是女孩子,简直就不像是个人类——她真的会笑么?真的会痛苦么?我从未观察到过她真切的表情。
失策,失策啊,就算是我,也被她的那一套迷惑了吗?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能够完全隐匿于我的眼前,隐匿于我这双神之眼的人类观察之下。她一定是恶魔吧,只有恶魔才会对心玩弄的如此熟练,哪怕是神明的心也是一样。哪怕我尚未脱离人这个躯体的窠臼,能够迷惑身为半神的我的她,绝非寻常之辈。
这对于我是绝对不可饶恕的,我怎能放任这样的一个恶魔祸害世间,更何况——我能察觉到她心中尚有一丝良善。
身为神,自然不能对能够拯救的人置之不理。
我需要获得与她相关的更多信息,这对于我而言当然十分简单,毕竟我是半神嘛。
04
诗人是半神,统管着现实世界和理型世界的边界,用不可描述的诗句打通了人与神之间的界限。
我是半神,自然就是诗人。
所以我经常说一些人们听不懂的话,人们也不屑于倾听我所说的话。
理应是如此的,我自以为没有人会去倾听我作为半神时的发言,理应是如此的。但是,她——
我不懂啊,我确实不懂,为什么,为什么呢?
是因为她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态度吗?如果仅仅如此,为什么我会觉得她能够理解我呢?这是我的错觉吗?
不,我怎么可能会出现错觉呢?
我确实调查了她的背景,那种突遭车祸之后中度失忆住院、家庭经济崩坏以及友人的离去,而导致的不可逆转的童年悲剧、和随之而来的抑郁症确实不常见,但概率也并非十分之低,说到底,这对于社会计量而言甚至不能说是无关紧要的特例——她的这种情形是被社会学模型预期并且纳入解决方案过的。
那么仅凭这种并非十分罕见的经历,她何德何能可以理解我说的话,又何德何能可以让我产生波动呢?
哦,对了,难道是因为她和我哥同桌的那一年沾染上的气质?不,不对,并非如此,她似乎从一开始就是那副样子,与其说是我哥影响了她,不如说是她在影响我哥。
难道说...她...不,不会吧,我怎么可能会看错呢?那次辩论体现出的她并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啊,那时候所表露出的、那个最真实的她,难道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吗?难道我误判了?诚然人类都是复杂的,但哪有这样反差的。
我可是神啊,如果连这点都看不清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然而不管面子如何,我哥那边的态度才是更加重要的——太没志气了。
无论如何,作为我这个半神的哥哥,怎么能够因为失去了那样的一个同桌就魂不守舍呢?你哪怕是藏在心里也好啊,为什么要表露的如此明显呢?每次向这边看着她的时候,作为她现任同桌的我都有些尴尬。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整天被那样注视,好感只会降低而不会增加吧。
我愚蠢的哥哥啊,看看你,你果然还是倾向于和生活和解吧。那么,你为何又不肯放下身段呢?好好和人家说说话,和人家沟通,表明自己的心意,就这么困难吗?
虽然不说百分百确定,但她本质上应该也还是个追求幸福的女孩子,一定也是很渴望被人理解和接受吧。
嗯?理解和接受,对啊,你不也是这样的吗,虽然你自身并不明白。
哦,原来如此,你们啊,看起来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虽然,天造地设本身也可以是毁灭的催化剂。
那么,你们又是哪一种呢?
05
万物皆有其代价,我成为神的代价是无限弃绝,那么,你和生活和解代价会是什么呢?我愚蠢的哥哥啊。
当前正是黄昏后的傍晚,天空已然被一层朦胧的灰色笼罩,而本应在此时处于家中的我却并非在那处,而是跟随那个名为雏末的女孩子。虽说是跟随,但目前的状况而言说是跟踪也不为过——我这样的半神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当然是有不一般的理由,毕竟,这是我那哥哥的请求啊。
他那样的人,居然会以“和解”的这个目的,来请求我的协助。这让我如何拒绝呢?毕竟,我这三年唯一的愿望就是看到你的下场啊——不屈的花最美的时刻不仅在于盛放,还在于凋零。
所以我来到了这个地方,跟踪着那个女孩子。你说你要得到她的更多信息,我却不能直接告诉你,我必须要让你亲眼见证。无论听得再多,事实还是要亲眼见证才能有那特有的冲击,这,也是“和解”的一环啊,你也明白吧,我的哥哥?
但,即使这样足够吗?你是如此胆小的一个人,长期生活在自我世界的你真的具备了去接纳另一个人的全部黑暗的准备吗?我不抱期待。虽然不抱期待,我却还是没有拒绝你的请求,因为哪怕是你的恐惧、你的怯懦,也是我想要见证的啊。
见证纯粹之人的怯懦,见证纯粹之人的欣喜,见证纯粹之人的毁灭——世上还有比这更令人愉悦的事情吗?哪怕是已成半神的我也雀跃不已了。
对,你在看,你紧张却没有却步,恍惚却视线集中。你确实被她所吸引,但你真的能够接受吗,换言之,你真的能够容纳对你期许的背叛吗?
看看那个女孩子吧,她早已觉察到了你的行踪,内心虽然犹豫却表现得如此镇静——我甚至觉得她是想利用你来达成一些目的。倘若真的如此,你的运气也真是太不好了,一上来就是这么高难度的挑战。但无妨,对于我而言,这反而能对戏剧性进一步加强。
有趣,确实有趣,一上来就这么有趣啊——这个家暴,是你所始料未及、是你所根本不了解的领域吧。怎么样,你那辩论时的理客中的气势去哪了?“如果这一切是在可控范围内,家暴不失为一种合理的解决策略”对吧?既然合理,你又为什么在颤抖,又为什么会冲动呢?
“哥,你想做英雄?”
你愤怒,你身体发抖,你似有无穷的力量等待着制裁那施暴的人,但你了解缘由吗?你不了解,你的理性被激情所支配。所以,我要阻止你。
我当然要拦下你啊,现在的你冲过去什么都解决不了,而且不如说是正中她的下怀。嗯?我为什么要关心你?不不,不要误会,我只是不想让这个剧情就在这里结束而已。静静看着吧,看着你是否能够承受这种沉重的现实。
哇,哇!厉害!她果然是一个恶魔!那个微笑是我见过的最为魔性的微笑。仅仅一笑就能够让你膨胀的欲望全消,将你那英雄一般的高涨化解为侏儒一般的懦弱。我当然能够理解,毕竟,就算是我,在看到她那平静自然的笑容,在完全理解那与现实的反差之后,也毛骨悚然起来了呢。
但是,我不能退却啊,哪怕前方是地狱,你决定的话,我也要去见证你那选择的结局。
“怎么,不做英雄了?”
我跟着落荒而逃的他,友善地向他施以建议,而他却完全恍惚,不在状态。我懂得,我当然懂,你喜欢思考那些毫无意义的大问题,却一再对现实避趋之。这样的你怎能接受这种冲击呢?所以逃避也是十分自然的结局。
但也不必过于悲观,凡事都有个破而后立的过程。你终将明白,你逃不掉的。
从那一刻起,从你见证她最扭曲的一面的那刻起。你就已经和她绑在一起,成为命运共同体了。
虽然,恐怕直到真正结局的前一刻,你也还是会欺骗自己。
那是你的本性,毕竟,你是纯粹的,是理想的啊。
06
果不其然,我愚蠢的哥哥。她不会放过你的,因为你已然成为了扭转她当前糟糕状态的一个重大契机。就像是落水的人所望见了最后一根稻草,她的求生本能不允许她失去这一次机会。
而你,恐怕也会被非常容易的击溃吧——因为啊,我向她提供了力所能及的帮助。
我当然要向她提供帮助,若非如此,剧情就无法进一步简单的进行下去了,这和我的愿望不符。毕竟作为半神的我,在成为真神的道路中,要摈弃所有的遗憾——我绝不能允许在这三年无法看到你这故事的结局。我甚至给她提供了一些善意的建议,使她能够更加容易地俘获我那愚蠢哥哥的心。当然,这或许是我的自作多情了,她自己完全懂得如何利用现有的这些信息来完美达到目的,毕竟她是恶魔嘛。
只有恶魔,才最懂得如何唤醒沉睡的恶魔,不是吗?
嗯?说得好像哥哥也是恶魔一样?对啊,有什么错吗?恶魔啊,不仅仅有会伤害诱惑别人的,也有只会伤害同类的,更甚,还有只会伤害自己的——当然无一例外的是最终都会对他人造成损害就是了。
正所谓“有一种毒药”嘛,不过这个扯得有点远了。
“哎,这个点了啊”我望着窗外朦胧的月色,在这空无一人的教室发表着感慨。
他们,也差不对要结束了。那相比一定是一场惊喜不断的、处处充满着互相理解、感动的对话吧。我完全可以感受到哥哥的那种欣喜、雀跃、那种无上的幸福感。
病人,只有在遇到同样的病人之时才会如此喜悦啊。哦,纠正,是“自己期望所投射”的病人。
但他绝对想不到,或者说是不愿去相信吧——他面前那个和他务必合拍的女孩子,所表露出的让他产生那种感觉的一切,都只是事先计划好的而已。如果得知了这个真相,她又会作何想法呢?
“我只是想和生活和解而已,为什么你们都要欺骗我啊!”
像这样呐喊吗?
不不不,不会的。他恐怕只会在些许的疑惑后撕去伪装,将那个女孩子一起带向毁灭吧。
这有什么不好吗?没什么不好,倒不如说这应该是最有可能的结局吧——建构在两个精神病人的互相欺骗的友好之上的爱情,几乎从一开始就可以推演好结局,不是吗?
但是呢,但是啊,我,作为一个半神,作为“善”的一半化身,如何能够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呢。
“幸福吧,人类啊。”——这,也是基督在受难之时向全人类的期许吧。
我是神,是国王,也是子民。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07
你们看起来真愉快,尤其是你,我愚蠢的哥哥,得到别人的理解就这么令人开心吗?
我不懂,我当然不懂,因为我从来没被别人理解过啊——自然,我也并不需要被别人理解。
但是看着你那幸福的样子,我这个半神的内心竟有一丝妒意,这怎么能行呢?我可是要成为神的男人啊!
而且不仅如此,不仅仅是你,为什么她的浑身都洋溢着幸福的感觉啊!她难道不仅仅是在利用你而已吗?你以为你是在迁就她,其实是她在迁就你来换取自己的位置,这本是简单的相互欺骗啊,为什么你们都散发着如此真诚的幸福感呢?
我不懂,我不懂啊。但这样也好。
如果就能如此简单地和解下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虽然剧情过于无聊,这种没有转折和波澜的烂片根本没法给观众去看,就算拿去看了也一定会被一顿惨批,但也是很不错的啊。
某些观众越不愿意看到的剧情,越能给演员到来最真诚的幸福。
这样很好,很好,但是,为什么呢,恐怕这无法成为真正的结局——这,可不是童话故事啊。
她心中的海怪,和你心中的野兽,迟早有一天会对决吧。
我们在这里的时间只有三年,三年而已。你根本不会去考虑她的未来,她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扭转你们的命运。你们的阶级,是不同的啊!
当然,一般来讲,我可以帮你做这个事,一直也是我来做这个事的——我已经帮了你太多太多,以至于你已经习以为常了。我是不是也要反思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了呢?但在这之前,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明白,世上的一切并非都会如你所愿。
这一次,我恐怕帮不了你了,因为,我要成神了啊。
完全实现无限弃绝以后,我就不会、也无法再对你们进行任何的干涉了。那样的我,又如何能够帮助你们呢?
我愚蠢的哥哥啊,你为什就不能想想呢?要想和生活和解,就向它低头啊,就去想办法啊,去赢得它的谅解啊。你这样仅仅是偶尔祈愿,仅仅等着天上掉馅饼,是不行的啊,你明白吗?身为神的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啊——我,不会、也无法在对你们进行任何干涉。
懈怠,懒惰,愚蠢的哥哥啊,你就不能紧紧抓住这尚存可能的幸福吗?
哦,我懂了,这一定是我的错吧。是我让你产生了可以不劳而获的错觉,所以我需要来承担这个责任,对吧?
我,作为你的理想,如果不承担责任的话,是无法使你成长的,对吧?
很好,正如我意。身为三位一体的我,在成神之时或许必须要经历这一步,这是我的义务。也是我“无限弃绝”的最后一步。
我许诺:
“我将会为你们带来幸福的结局。”
08
“为什么人类总是要互相伤害(我)呢?为什么大家就不能互相理解(我)呢?为什么,我们就不能一直友好和平的(被尊重)相处下去呢?”
“我希望活在一个理想的世界,左边望去是碧蓝的海天一色,右边望去则是一片没有边际的太阳花田,那将会是何等完美的光景啊!我不用进食,不知倦怠,不用估计一切,对,如果我一出生就在天堂就好了,这样就有不会有悲伤,不会有失落,不会......”
我愚蠢的哥哥啊,直到现在,你还是这么想的吧。
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啊,直到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抱着这种可笑的想法。你的内心难道就没有一丝愧疚吗?那个女孩子,那个和解,都被你抛诸脑后了吗?你就要如此无趣地结束着三年?
不能认同,我绝对不能认同。我即将成神,即将达成完全的无限弃绝,怎能允许在我走之前看不到你真正的结局呢。
“未完待续”这种东西,出现在大多数人的日常中就够了。你怎么能以这个为终点呢?我不能认同啊!
因为,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幸福,不是吗?你甚至根本没有如何幸福的自知,这样的你,就这样以无聊的姿态等死,怎么能行呢?
作为我这个神的哥哥,你应当勤勉,让我来助你最后一臂之力吧。
所谓压力出动力,你既然无法自我施压,就让我来代行好了。撕破这层迷雾吧,看清楚吧,看清对方,看清你自己。
然后,做出真正的选择——我当然会给你们进一步的帮助,毕竟“无限弃绝”自身,也是需要仪式的嘛。
这种仪式感,在两个精神病人之间做体现是再好不过了。
所以呢,我就这么做了。不就是“伪造”吗?这事我最擅长了,毕竟“伪造”可是一切的根基啊。无论是和友人的社交也好,还是和敌人的博弈也罢,这可是基本功啊,这种基本功,肉身为斯代达斯特唯一继承者的我怎会不懂呢?
更何况,与其说是“伪造”,这倒不如说是在诉说你们的真心吧?负负得正就是这么回事嘛,回顾一下马克思从黑格尔那里借来的“螺旋上升”,是不是有点道理?虽然连真心话都需要借助第三者的伪装而说出的你们两个,似乎是有点人格丧失的的感觉啊——这败者气息可不是你们应当拥有的,尤其是,我,愚蠢的哥哥啊。
怎么怎么,在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之后,你终于有所反思了?你是要向对方道歉吗?蠢货!为什么,为什么直到这个时候你还是只会用这种不自觉的、这种自以为是的行为来伤害对方?难道你的本性就如此根深蒂固吗?对方期待的,是你的主动,是你的救赎,而不是你那假惺惺、谎话连篇、实为辩护的所谓“忏悔”啊!
你看看你的所作所为造成了什么后果?她想这么做吗?聪明如此的她又何尝不想迎来一个幸福的结局——哪怕仅仅是你一人的幸福也好。可是你都做了什么,你不但拒绝了这份祝福,还将其化为了亵渎之刃刺向对方。你看起来很惊讶,但这不就是你所期望的吗?这不就是你所追求的“非日常”吗?
可笑啊,可笑之极,我愚蠢的哥哥,你到最后还是这么愚蠢?哦,你终于有所反应了,终于清醒了吗?这夜色中皎洁的月、那与月光融为一体的美工刀,终于使得你清醒了吗?
你,还是想做“英雄”啊。你不仅仅想做英雄,还想做魔王,你是多么的贪婪,我愚蠢的哥哥啊!
看看你对面的女孩子吧,连她这个恶魔都被你逼到走投无路了啊,你果真是天使,是最纯粹的天使。所以你想回归天堂也是正常的——那确实是天使以为的、自己的最终归宿。嗯?银河列车?不是挺好的嘛,多浪漫啊,正所谓:
不畏雨
不畏风
不畏冰雪酷暑
是吧?但是啊,你还是有一点没有搞清楚——给你带来幸福的,这三年间真正带给你那种幸福感的,不是什么“英雄”和“魔王”的史诗,而是你求饶后、同意与你和解的“生活”啊,你明白吗?
不明白的话,就由我来告诉你好了,所以,就请你止步吧,止步吧,之后的事就交给我了。
这无限弃绝的最后一步,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成为“基督”啊。
所以,我打开了天台的门,走了出去。我用他们喜欢听的句子夺取了他们的注意力,并继而进行了转折:
“列车进站,请客人注意。”
“本次列车停靠,南十字星,夏日大三角,北十字星,煤袋星团......”
“什么的~”
“醒醒,年轻人。”
“和解吧。”
进而,自然得,非常迅速得,伴随着风的凝固,在这短暂的几秒之间,他们已经撤回前往天堂的那只脚,转身凝视着我。
“莱特...?!”我的策略非常有效,他们一改方才仿若梦中的决绝,几乎是异口同声、带着显而易见的惊讶,对着我,大声喊着我的名字。
“莱特?不不不。”我用否定嘲笑着他们的无知:“那不过是我的肉身罢了,而且是我马上就要舍弃的肉身。”
“毕竟,这已经是无限弃绝的最后一个仪式了,我,即将成为完整的神。”
“你在说什么啊?”首先质疑的是那个女孩子,这是理所应当的,毕竟我愚蠢的哥哥啊,你还沉浸在那自我牺牲式的个人英雄主义中吧。
“不难理解啊,我所做的仪式,和你们所做的仪式,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吧。”我尽量压制着自己的狂喜,用正经的语气回答着她:“只不过,我更加明确自己的目标而已。”
毕竟成为神,还是需要巨大的牺牲呀——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亦或是意志。
“你...疯了吗?”我的哥哥仍然保持着那种姿态,只有身边的女孩子看似还保有着理智,向我继续质疑着。
“你啊,真的不懂吗?哦,或许是吧,我有点高估你了...是我的失策吗?”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兄弟俩都这么奇怪啊!”
“哦呀,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看来我终于还是错了,你原来是‘人类’啊。”我由衷表达着自己的惊叹,我确实失算了,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原来是我们中、乃至全校、全世界,最正常、最普通的女孩子啊。她真正期望的,恐怕确实是那平凡的幸福吧。
这样的话,我还真是罪过呢。但是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是不是因为我的体质吸收了她所存在的“原罪”,而让她变得正常了呢?这样的话,也是啊,我的目的不就是如此吗?想方设法移除他们的原罪,使其转移到我的身上。
“我,会背负你们所有人的罪恶。”
“而你们,必将得救。”
我缓步向他们走去,他们由于我的发言呆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意料之外的行为——能这么听话真是太好了。
“莱特,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那封信,是你给我的吧?”我的哥哥看来终于恢复了意识,用以往一贯的冷静态度对我发出了责问。
“哦?目的?当然是希望你能幸福啦。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安心成神了。”这是肺腑之言,如假包换。
“幸福?你觉得我这样是幸福吗?!如果是这样,又为什么阻止我踏上那趟列车?”
“因为天堂尚未准备好,你们现在去只能下地狱啊。”
“你如何能够断定?你怎么可能比我清楚?”
“因为我是半神啊,此刻,我就是基督啊,基督怎么可能不知道天堂和地狱的客流状况呢?”
“你们还在进行这种发言!这里是现实啊,你们看不清吗?”女孩子的表情复杂,一无之前那种从容赴死的态度。
这是自然的,毕竟那种激情和为止服务的逻辑与理性已然消去多数了。
“我当然清楚,倒是我的哥哥,你清楚吗?因为‘和解’太麻烦而直接放弃,同时将别人作为祭品给自己陪葬,可不是能去天堂的行径呢。”
“我......”他方才的气势几乎全无,一双空洞的眼在回避着我的视线。
“说实话,最后见证的结局是如此,确实让我有些无法释怀。”我距离二人只有一步之遥,将一只手搭在了哥哥肩上:“不过也无妨,反正是最后了,就让我们开心点吧。”
我转而用左手抓住了哥哥的右手,右手抓住了女孩子的左手,然而让三人都转过身,望着这无边无际的星空。
“‘最后’...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说了啊,这是无限弃绝的最后仪式,我要通过这个仪式从半神蜕变为真神,而我现在的身份,就是这个名为‘基督’的过渡态啊。”我面带微笑向二人不厌其烦得解释着,但二人却似乎并没有接受。
“还在胡言乱语吗?你这样怎么继承斯代达斯特家族啊?”啊,我愚蠢的哥哥终于清醒了!他终于不再逃避了,但是呢,我是不同的,毕竟我是“货真价实”的啊。
“嗯?胡言乱语?这可不像是作为‘英雄’并且期待着通过‘银河列车’进入‘天国’的你说的话啊。”
“那是......”他哑口无言。
“不过你说的确实是一个问题,毕竟成为神后就无法插手人类的问题了。”虽然这是一个问题,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还有你啊,我的哥哥。”
“我?”
“我成神后,就只有你来接替我作为人类的位置了。”
“!!!”他非常惊讶:“为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嘛,你看,你所爱的女孩子都吓坏啦。”女孩子从刚才就处于一个非常紧张的状态。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紧张很快就变成了沮丧,她似乎无法进入我们的世界一般,通过手掌向我传递着身体的颤抖。
“那些都无所谓,重要的是,现在的星空却是很美,不是吗?”我忽略了二人的质疑,将视线投向了夜空中那无比皎洁的月亮:“成神后,我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去月亮上看看,嫦娥也罢,亦或是阿耳忒弥斯也罢,会不会以美酒欢迎我呢?对了,提起美酒,怎能不邀请狄俄倪索斯呢,干脆连阿波罗也一并请来吧。不仅如此,我还要去见见那个劳苦的西西弗斯,给他递去美味的甘霖。”
“你到底想做什么啊!?”这又一次的怒吼也是终结之刻的象征,我明白,已经不能对这个人类的躯体有更多留恋了。
“那么——”我双臂发力,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二人向着天台大门的方向抛去。
“呃...莱特...!”二人在撞击到墙的瞬间同时发出了悲鸣——就像是为我送别的祝福钟声一般。
“我将以基督的身份,背负你们所有的罪,受死,重生,升天为神。”
“而你们,必将得救。”
向二人报以最后的微笑,我将身体向后倾斜,步入天堂。
09
星翼市第一中学学生跳楼——当代青少年精神健康问题再次浮出水面
本报星翼6月1日电(记者戴寒苍)。
(昨夜)5月31日,在高考前夕,星翼市第一中学发生了一起学生跳楼事件。学生从主教学楼的天台跳下,被恰好路过的执勤老师及时送入了急救中心,在抢救无效后不幸身亡。据本报记者采访,事件发生后,调查人员发现了两名尚且滞留在天台的学生,其中一个是当事人的弟弟,和另一个女学生同为当事人的同班同学。二人神情惊恐,并且对调查人员的一切问题都不予回应。根据之后的心理评估报告,二人皆出现了严重的精神障碍,现在暂时于星翼市第一医院,在家人陪伴的情况下住院观察。
据调查,该名学生名为“黎恩”(化名),是某著名家族的公子。他的离去使家人陷入了巨大的悲痛,根据家人的描述,黎恩同学平时以继承家族为己任,开朗稳重,乐于助人,全力将自己建设为一个能够为世界做贡献的人,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他们一再坚持此事背后必有主谋,并再三嘱咐警方一定要抓出凶手,还黎恩一个公道。
但和家人所述不同,警方在检查了黎恩的通信工具后,发现了其维护的私人博客地址。根据现场视频记录,警方在破解了博客的加密并访问后,博客首先跳出了一个欢迎页面,上面的文字像是专门为前来调查的人员所准备:
诸位破解者,欢迎到来这银河的尽头、虚无的荒漠。你们即将见证的,是已然成神的我留在这个世界中、最后的祝福。
(注:警方表明黎恩生前并未有过任何宗教信仰。)
进入博客后,警方表明其中只有一篇标题为“遗留于现世的键”的文章,在家人的同意下,本报获得了将其公开的权限,文章全文如下:
遗留于现世的键
嗯,你们在看吧,我懂得,因为你们渴求猎奇和消费嘛。无妨,就让我来给你们消费一次好了,不要删减哦。
我应当是怎样的呢?我不明白。我一直被教育成为一个伟大的人,但伟大又是什么呢?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什么都不明白呢?我不明白。或许我的智商不够吧,亦或是我作为人类的这个身份就决定了我不可能明白。
我也憧憬着正义,憧憬着成为谁的依靠,憧憬着,成为举世无双的大英雄,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从小被灌输着实用主义思想的我,被期望着成为优秀的人的我,有什么权力去选择自己的人生呢?或许吧,或许我的灵魂可以维持自由而无用,但我的肉身如此沉重,我如何能够得到我所需要的呢?
这被压抑的自由灵魂,如何才能反抗现世的一切,进而达成自我救赎呢?我的哥哥,我唯一的亲人,你却可以不顾一切按照自我的意志行事,是因为你根本不被期待,在他们眼中与废人无疑吗?我好羡慕你啊,你为什么可以如此自由,为什么废人反而能够收获自由呢?
我好羡慕你啊,所以,很久以前我的内心萌生出了一个肮脏的想法——如果我能成为基督,是不是就能满足、就能获得幸福了呢。我的哥哥啊,你是有罪的,如果我能背负你的罪,是否就可以成为神子,从而成为神呢?
无论如何,这都值得一试,不是吗?我将我的身份让与你,而我自己则成为神,获得在天堂那永恒的幸福,这是一种显而易见的双赢,值得一做。
方法当然是有的,克尔凯郭尔那“无限弃绝”就是用于此的。仪式很快就要到了,我已经能够感受到天堂的呼唤——我的内心是如此狂喜,所以才写下这段话来分享我的喜悦。
对了,那个叫雏末的女孩子,我也顺便把你的罪带走吧,祝你有一个美满的人生。
心理专家对这篇文章进行了评估,判定黎恩拥有严重的妄想症。黎恩的家人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他们表示黎恩平日的表现几乎可以被当做模范,绝对不可能有心理疾病。对于此,心理专家发表了见解:“看起来过于正常的孩子,积郁可能已经很深了。如果孩子从来不进行抱怨、不进行释放,就说明他们已经习惯了将对内的暴力。在这个快节奏、人才竞争激烈的时代,这种情况所导致的悲剧数见不鲜。所以家长应当有所注意,平日多多关心孩子的内心,经常和他们交流,释放他们的压力,以防悲剧发生。”
本报再次呼吁各位家长,关爱孩子的精神健康,多多与孩子交流沟通,避免产生更多的悲剧。
缔造和谐社会,从你我做起。